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嫂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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嫂子

像要毀天滅地。

沈恩慈看向陸昭昭手裏拿著的棒球棍, 這一棍子下去,不管砸到什麽人身上,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面。

當下只得先轉移她註意力, 沈恩慈一邊朝棒球棍靠近,一邊由衷勸阻:“你這麽可愛就來抓奸了,不太合適吧?”

陸昭昭甩了甩發尾, 棒球棍在空中劃出完美C字弧:“那不是來不急畫個黑化妝嗎?讓那對狗男女跑了怎麽辦?”

“你說得對。“沈恩慈心一橫,一把抓住棒球棍用力從她手中抽出:“我們現在就進去給他兩一人兩大嘴巴子!”

把棒球棍隨意丟到旁邊竹子林中,為防止陸昭昭再去撿, 沈恩慈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, 忠心耿耿道:“昭昭大王,接下來怎麽辦?小的聽您指示!”

註意力被全然帶偏, 陸昭昭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, 心裏頓時再度起火。

她咬牙切齒, 指著面前的竹門:“跟本王滅了他們!”

說完便大步朝裏面走去, 沈恩慈看她這架勢有點心慌, 竟開始疑心之前看見的是不是真的。

如果是誤會呢?那自己豈不是闖下彌天大禍。

要踹門前沈恩慈使勁拉著陸昭昭,猶豫開口:“萬一我看錯了呢?”

“昭兒你先別沖動, 我們進去先試探看看。”

擡起的腳收住, 陸昭昭站在門口整理發型, 她對沈恩慈說:“對!省得我有理也變無理。”

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, 包廂裏的人以為服務員進來上菜,沒人將目光放到這邊。

他們正忙著起哄讓靠在季容禮身邊的女孩喝酒。

女孩臉頰紅暈漸漸,小女孩子特有的嬌俏, 她含羞帶笑, 看了身邊的季容禮一眼:“季總不讓我喝酒。”

表面拒絕,實則撒嬌。

季容禮笑看她一眼, 正要端起她面前的酒杯替她擋了這杯酒,還未送至嘴邊,側旁默默觀看的陸昭昭卻突然笑著鼓掌:“季總好紳士呀!”

陰冷帶刺的聲音在和諧暧昧的氛圍中略顯突兀,所有人目光終於投向這邊。

有認識陸昭昭的立馬緊張起身打圓場:“嫂子你別誤會啊。”

“我們就是鬧著玩的。”

蒼白無力的解釋。

好在剛才並未發生什麽絕對難以自圓的舉動,季容禮面色如常,他不動聲色推開身邊女孩,起身朝陸昭昭走過去:“昭昭,你怎麽會過來?”

“吃飯了嗎?要不要加兩道你喜歡吃的菜?”

陸昭昭卻無視問題和他擦身而過,三兩步走到女孩身邊坐下,盯著她不說話。

這目光森寒得讓現場所有人都坐立不安,偶有想解釋的人起身,結果開口還沒說兩個字就被陸昭昭一計眼神瞪回去。

刀子似的。

連沈恩慈看了都有點害怕。

女孩像受驚的兔子,無措向季容禮尋求幫助。

可季容禮目光自始至終落在陸昭昭身上,不曾偏移。

“姐姐,你可能真的誤會了。”

“我只是容禮哥哥的表妹,可能他之前沒跟你提起過我。”

見季容禮不會為她撐腰,她退而求其次,自作聰明為季容禮解釋。

陸昭昭仰頭大笑:“老娘和他一起長大。”

“這些年分開最長一次時間不超過兩個月,有哪個妹妹是我不知道的?”

每說完一句話,女孩的面色就慘淡一分。

陸昭昭不再看她,自顧自喝完桌上剩下的小半瓶燒酒,嘲意開口:“妹妹,你找的這男人不行,你看我在場,他連個屁都不敢放。”

說完便起身朝門外走去,路過季容禮時甩了他兩耳光。

沈恩慈趁亂踹他幾腳。

季容禮默不作聲忍受,隨後拉住陸昭昭,低聲開口:“今天的事我會給你解釋。”

“先送你回家。”

“砰”一聲,陸昭昭爆發從未有過的力氣把他推翻在地:“滾!”

羌城已是冬季,入夜極涼,從暖意盈盈的包廂出來後,寒意更是襲人,分外讓人清醒。

陸昭昭所有的力氣好像都在剛才用完了,此時的她抱著餐廳門口的石獅子,面色耳根坨紅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沈恩慈嘴笨得很,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兩句能安慰人的話。

只能蹲在旁邊陪她。

“其實是很正常的事。”

陸昭昭突然開口。

“什麽?”

“我爸爸,季容禮的爸爸,還有很多叔叔,他們都是這樣。”

“還有我朋友們的丈夫。”

“我早就知道的,為什麽還會這麽難過呢?”

她擡頭看月亮,今夜霧氣朦朧,連月也被烏雲遮擋,只露出一角。

沈恩慈心裏發酸,她知道答案。

因為你愛他。

這句話她沒說出口。

反而轉移話題:“你的那麽多好哥哥好弟弟呢?沒一個鐘意的嗎?”

明明只是打趣,可陸昭昭卻分外認真回答:“可他們都不是季容禮。”

沈恩慈知道她喝醉了。

若是清醒的陸昭昭,可從不會承認自己多愛季容禮。

好像主動承認愛人就件甘居下風的事。

陸昭昭的驕傲和自尊心不允許。

沈恩慈摸她的頭:“乖乖,我送你回家。”

“好。”陸昭昭把頭埋進她胸裏,蹭了蹭,語氣很軟:“我要坐敞篷。”

……

敞篷。

這麽冷的天。

不能跟醉鬼講道理,沈恩慈敷衍著在她身上找車鑰匙:“等下我把車窗全部給你打開好不好啊。”

“不好!”

陸昭昭蹦出半米遠,坐在地上撒潑打滾:“我就要坐敞篷車!”

路上行人目光時不時朝他們看過來,好在夜色隱隱,燈光晦暗,沈恩慈帶著口罩不至於被人認出來。

她趕緊把陸昭昭拖到石獅子背後,好不容易找到鑰匙了,問她車停在哪裏,結果從始至終陸昭昭只說一句話:“我要坐敞篷車回去!”

“敞篷有什麽好啊?又冷又擠。”

沈恩慈怕了她了,隨便說兩句話哄著她,隨後拿手機打車。

誰知這家飯店門口跟安裝屏蔽器了一樣,信號極差,半天加載不出打車界面,拖著陸昭昭走不遠,又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門口。

正準備繼續問她車停在哪裏時,正前方迎面而來一個騎自行車的少年,他穩穩停在兩人面前,沈聲問:“需要幫忙嗎?”

這世道竟還有如此古道熱心的人?

沈恩慈警惕擡頭看他,竟是張熟悉的臉。

“是你啊。”

見過好幾次了,酒保、保安、後來又成為陸昭昭的私人助理。

“怎麽會這麽……”

巧字還沒說出口,陸昭昭鯉魚打挺起身,酒後音調毫不控制:“江知?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
江知用食指指節推了下高挺鼻梁上的眼鏡,平靜回答:“兼職剛下班。”

“兼職?!”陸昭昭聲音再次高八度:“你到底打了多少份工?這麽缺錢?怎麽哪哪都能看見你?你還在上學嗎?”

“三份。”

“缺錢。”

“在上。”

倒是有問必答。

沈恩慈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對話,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也許能分走陸昭昭大半註意力,於是立馬叫住他。

“能幫我送昭昭回家嗎?”

她看向車後座。

江知猶豫片刻點頭。

得到肯定答覆後,沈恩慈趕緊把陸昭昭從地上拎起來,塞到自行車後座上:“敞篷,安排。”

物理敞篷。

陸昭昭竟然很歡快地晃腿雀躍:“敞篷!”

很難不被可愛到,沈恩慈頓時有點不放心江知一個人送她回去,異想天開開口:“我能坐你前面的桿子和你們一起走嗎?”

……

“可能坐不下。”

江知用目光丈量後告訴她。

腦子呆呆,應該也不會是壞人,沈恩慈訕訕笑道:“我開玩笑的哈哈。”

說話的功夫,陸昭昭就趴在江知背上睡著了,江知年齡不大,身形清瘦,臂膀卻是意外寬實可靠。

兩人加了聯系方式,沈恩慈把自己家地址發過去,她猜測陸昭昭今晚也許不想回家。

市中心的公寓,離這裏不算太遠,騎自行車大概半個小時。

江知點頭,脫下外套把陸昭昭環一圈,最後用兩只袖子把她拴在自己腰上。

貼心。

沈恩慈對此十分滿意:“我馬上打出租車回來,如果你們到了我沒回來,麻煩你照顧昭昭等我幾分鐘。”

想著少年說缺錢,她從皮包拿出兩千塊錢現金:“今晚辛苦你了。”

這是她的習慣,身上總要帶些現金心裏才算安穩。

沒想到江知沒接,說了句我會照顧好昭昭就騎車走了。

沈恩慈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,若有所思。

昭昭?

這兩人起碼相差十歲吧……

周邊竹林葉片被風吹得簌簌作響,如鳥翅扇動,寒意傾覆,羌城沒有秋天,盛夏過完氣溫就猛然下降,沒有任何緩沖。

沈恩慈冷得抖了下,打開手機邊朝外面走邊找信號。

約摸走出幾百米,信號格終於恢覆,季容禮的信息現在才跳出來。

他太熟悉陸昭昭的脾氣,知道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她傷心生氣,便自覺退避,拜托沈恩慈照看陸昭昭。

“你帶她回你家吧,我點了葡萄和酸奶。”

“昭昭每次喝醉了都要吃葡萄。”

字字真切,關懷備至。

還有只有作為親密之人才知道的小癖好。

連她都不知道陸昭昭酒後喜歡吃葡萄。

青梅竹馬,兩小無猜。

光鮮背後竟也是蛆蟲遍地。

沈恩慈打了很多字又刪掉,最終只回覆一個好。

等車的時候沈恩慈回想今晚發生的一切,愈想愈覺得錢才是世上最可靠之物,連陸昭昭和季容禮這樣教科書模版式的青梅竹馬情誼都難以維護。

更何況她和陳泊寧。

忍不住打電話給他,半分鐘後被接通。

沈恩慈柔情蜜意:“我想你了。”

“沒事我掛了。”

聲音清幽,漠不關心的態度。

“有事!有事!”

沈恩慈大喊,不管不顧開口:“你說的支票還算數嗎?”

那邊頓了頓:“你現在在哪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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